Friday 28 December 2012

六月, 2012: 東方快車 第六,第七,第八站 -- 米蘭 始發, 布達佩斯 到着; 因斯布魯克,慕尼黑,維也納 經由 Milan->Verona->Innsbruck->Munich->Salzburg->Vienna->Budapest



米蘭 (東經9.1916°)
因斯布魯克 (東經11.3928°)
慕尼黑 (東經11.5667°)
維也納 (東經16.3726°)
布達佩斯 (東經19.0500°)


Opening Lines of 'Romeo and Juliet'
Two households, both alike in dignity,
In fair Verona, where we lay our scene,
From ancient grudge break to new mutiny,
Where civil blood makes civil hands unclean.
From forth the fatal loins of these two foes
A pair of star-crossed lovers take their life,
Whose misadventured piteous overthrows
Doth with their death bury their parents̓ strife.
The fearful passage of their death-marked love
And the continuance of their parents̓ rage,
Which but their children̓s end, naught could remove,
Is now the two-hours traffic of our stage;
The which if you with patient ears attend,
What here shall miss, our toil shall strive to mend.


清晨起來, 洗了澡便把房退了 (還好, 熱水器沒壞掉)。 飯店裡有些房間並沒有浴室, 走廊上有公用廁所和浴室。 隔壁房吵鬧到深夜的鄰居已經醒來, 四人都是十幾歲的孩童, 像是一對兄姐帶着一對弟妹, 不知道是不是翹家的小孩。 櫃檯值班已經換了一位意大利老爺爺。


車站就在飯店前, 沒走幾步便到了。 一大清早的, 售票櫃檯還沒開工, 自動售票機便派上用場。 發現一般乘客對站內這三十多台漆上紅白綠三色的收票機敬而遠之。 多數的乘客寧願站在售票長龍, 雖然常有站內服務員遊說他們給售票機發揮用處的機會。 如果是高速鐵路的售票櫃檯還好, 普通線路的櫃檯的長龍就真的有夠長。 如果遇到櫃檯前有意大利老爺爺老婆婆把米蘭大城市的車站當鄉鎮的小站, 和售票員噓寒問暖,問長問短,東拉西扯, 你便可以看到長龍里的其他乘客頻頻搖頭。 這時如果有人來遊說試一試售票機, 那有人脫隊的機率便會提高。

我在買票時, 身旁的售票機有一位中國女子也在買票。 她身邊又有一位中國男人正在要求她幫他買票 (“大家同胞嗎,您反正看得懂,就幫幫忙, 我在趕時間。。。”) 他的女同志拒絕了 (“你在趕時間, 我我我。。。我也在趕時間。”) 最後, 他盯上了我。 我反正還不趕時間, 可以幫個忙。 而且, 自走了巴黎的Catacomb, 我一路都在給人撿錢包,撿手機,抓小偷。 現在不幫忙, 搞不好又遇上山崩,罷工。 他給了我他的目的地: 聽起來像是Alona的地方。 可是在觸碰屏幕上Alona, Allona, Aloba, Aloha 都找不到。 這時他給老鄉打了電話, 兩人在兩端你一句“是Alona”, 我一句“沒有Alova呀”, 完全聊不出結果。 這時來了個老外, 二話不說便佔了屏幕前的位置, 找出了Arona的選項。 這位中國朋友看到來了個在地救星, 便完全不理會我了, 我只好安靜地走開。 我想過後結局會是這樣的: 票買了, 在地人會向中國人要小費, 中國人會說他不知道幫忙買個票也要給小費。

我並不是不相信站裡沒有願意日行一善的人, 但是我往米蘭站跑了好幾趟, 已經知道“幫忙買票”已經被經營成一項行業。 站內有一夥人(通常是非洲裔或中東裔)在售票機前守著。 站內也有明顯的告示, 提醒各位小心扒手, 買票時小心身上的財物, 併申明不對站務員意外其他人士的行為負責。 顯然指的是這些職業“幫忙買票員”。 天下無賊? 拜託, 那不過是部賀歲科幻巨片。 阿凡達的可信度還高一些。

我在米蘭地下鐵就碰到, 完全不知道我要買什麼票便想當然爾的在售票機上亂按一通。 我雖然看不懂意大利文, 但用猜的也能買到我要的票。 售票機掉出找零時, 他便伸手要不問自取。 還好, 火車站的售票機有外語選項, 有人要幫我忙時, 我便指一指屏幕上的大英帝國米字旗。

可惜售票機屏幕上暫時沒有五星紅旗也沒有青天白日滿地紅旗。 像那位只說中文在意大利遊走的朋友, 我相信多的是。 就在米蘭, 意大利人和外地來的人們, 雖然呼吸同樣空氣, 佔據同樣空間, 在我看來有時候像是兩個世界的人。 意大利人商店早已打烊, 回教清真薩其馬小餐廳才剛開始熱鬧, 路邊華人賣行李箱的地攤還在叫賣。 車站後的綠地小廣場半夜還聚集一群一群的非洲人, 完全沒有回家的打算。 回飯店Hotel Parma的公車上, 一趟車下來沒聽到一句意大利語並不稀奇, 要是聽不到菲律賓語,越南話或是中國的南腔北調, 那就真得按鈴下車。。。。。因為肯定是搭錯車了。 街上冒起的按摩店, 雖然貼上意大利文價目表, 但單單看門面, 和在新加坡看到的沒有兩樣。
The Italian (Hand) Job

如果那位中國朋友是在老鄉的飯館廚房或超市貨艙幫忙, 完全不和意大利人接觸, 他確實沒有說意大利語的必要和願意。 真是為意大利人打工, 遇到麻煩可能也就找老鄉們幫忙。 要不, 投函到華人辦的報社求助。 我在報上就看到有人被意大利老闆拖欠薪金, 報上的答复寫道: 你也知道意大利人, 做什麼都慢, 吃飯, 上班, 發薪都慢, 就射精比別人快。 我不知道那些中國客工到新加坡勞工部追討薪金時, 是不是也如是給我們新加坡男人下了早洩的診斷。  
火車清晨出發。 我的座位被兩個老外佔了。 我拿票給他們看, 他說車上那麼多空位, 你就換個地方吧。 我倒是不介意, 但就是討厭 (像羅馬-米蘭時一樣)坐了別人的位置, 別人又得坐了別人的位子。 意大利鐵路的車掌基本不太管乘客坐對了車位, 發現自己划了的車位被佔了是常事。 意大利的車掌 (其實是大部分歐洲鐵路的車掌)也通常不細查你是否據實添上使用日期。 兩位年輕老外甜甜蜜蜜, 白白胖胖, 細皮嫩肉的, 男的穿的像麥肯羅時期的網球裝扮。 他們倆個大行李箱隨著車廂的搖擺, 滑出走道。 我正猜想女的上過貴族女校住校, 男的上過Eton, 她的電話響了。 談話中, 原來是一對澳洲來的蜜月夫妻, 剛遊了巴黎米蘭, 正要往威尼斯去, 是Venice Simplon Orient Express 線路。
到了Verona,下車。 米蘭站售票機不賣Verona到布達佩斯的票, Verona售票櫃檯也不賣。 Verona到慕尼黑的票只能在奧地利鐵路OBB的客服處購買。 客服處前已經排了長龍, 有人乾脆把行李擺在地上坐著。 玻璃門上貼上告示: 由於電腦系統故障 暫停營業。 不會吧! 下週就要回國了, 下一趟到慕尼黑的班車一小時後就要開出, 趕不上, 就算這個週末到得了布達佩斯, 也遊不了布達佩斯。 還好半小時後系統恢復, 而且大家都有共識, 誰的班車早開出站, 誰就先到櫃檯前。
Verona不靠海, 但有個港口, 因為它靠近湖和河。




Verona到慕尼黑的車廂裡還來了兩對美國中年夫婦, 其中一人的行李手把吊着寫著Venice Simplon Orient Express的卡片吊飾。

另一人桌上放了一個文件夾, 滿滿的都是印了旅行社案頭的房間和車票預定的打印文件。


 火車來到Brennero站前, 車掌開始分發傳單。 原來Brennero到Innsbruck 的鐵路需要維修, 這段路程有得由巴士完成。 傳單裡解釋到, Brennero到Innsbruck是跨越愛爾碑斯山的要道, 估計不久的將來會不勝負荷, 所以趁着夏天修復。
 我想既然不像蘇黎世-米蘭的土崩是意外, 這回耽誤的時間應該好掌握。 雖然車掌無法確定耽誤時間,但肯定的是Innsbruck以後, 只需一趟直通慕尼黑的班車。 當然, 人算不如天算。。。。。

在Brennero和Innsbruck的專車都很順利, 工作人員都做了完善的準備, 上車下車時間他們都抓的很緊, 沒時間駐足拍幾張照。 但是, 鐵路是鐵道公司開的, 馬路卻不是巴士公司開的。 一路上時間還是被路上的交通耽誤了。乘客們引頸張望, 車窗外幾條車道擠到了一條唯一有架設公路使用收費機的車道。
雖然窗外阿爾卑斯山脈風景很美, 可是我心裡只想著趕得上慕尼黑-布達佩斯的班車嗎?

火車開出了Kuftein站後, 車廂來了兩位便衣, 出示了證件後 (也不過是在我們面前閃了一閃), 要求查看我們的身份證。 我身邊牽著一條狗的父女安全通過。 我本以為, 不過是做個樣子, 護照翻個幾頁便也會通過。 邊境檢查過去也碰了幾次, 不過都是三更半夜在夜車上, 警察也都穿著制服。

沒想到這回護照竟然被扣了:

德國邊境警察: “麻煩你下一站(Rosenheim)下車陪我們到警局走一趟”
“不會吧, 有什麽問題嗎??!!”
”我們懷疑護照不是你的, 也就是你盜用了別人的護照“
這下代志大條了, ”是頭髮吧, 我照片裡是短髮, 最近頭髮長長了。“
”和頭髮沒關係, 是照片裡的嘴巴比你的大“
”一個人的嘴巴哪有可能說變大就變大。“
”沒錯, 所以我們才懷疑你盜用了別人的身份。“
說的也有道理, 可是這幫老外看我們黃皮膚的人是不是真能分辨清楚, 我有點懷疑。 就像我看他長得就像廋一點的蝙蝠俠Christian Bale, 他的拍檔長得像哈比人Frodo, 眼壓似乎搞了些, 眼珠子有點突, 不過個子高得多了。
 這段心裡話本來想說給Christian
Bale聽, 可是看他一臉嚴肅, 不像是會開玩笑的人。
“可是這護照明明是我的, 我很清楚我就是我” (這句情急說的話, 現在聽起來, 好像還蠻有哲理的)
“每個盜用別人身份的人都會這麽說的。” 我真的說不過Christian Bale.

看樣子他們確實非常懷疑我。 現在要做的是說服Bale在無需下車便能確認我的身份。 我腦袋裡也開始胡思亂想: 會不會他們並不是便衣警察? 搞不好是新納粹組織, 看到我這個外國人想把我的護照騙到手, 再把我弄下車毒打一頓。 護照不在身上我很不安。 “那護照先還我”, 我伸手要不護照拿回來, Bale把拿著護照的手臂快速縮到胸前。 這過程中, 我發現Bale的黑色手套印著COPS的字樣。 靠, COPS不是美國佬對條子的叫法嗎? 美國電視不是也有一套COPS的節目? 德國人也真用印有COPS的衣裝裝備警察嗎? 不會是一群新納粹自己到店裡或網上購來的吧?事情真有點蹊蹺。
(如果沒錯, COPS 是COPPERS的縮寫, 因為Gotham City成立警察部隊初期, 把銅片打成星型當表示身份的胸針。 Gotham City並不是漫畫裡的虛構城市, 紐約市早期也被稱為Gotham。 所以, NYC歸Spiderman管, 也歸Batman管。)


“我們有權利調查完畢前扣留你的護照。”
“那我得再確認你們的身份”
“我們是德國邊界警察, 剛才已經給你看了證件”僧舍
“我沒看清楚”
“我。們。是。警。察。”
“我還沒確認你們身份前我不放心把那麼重要的證件交到你手上。” 我想每個國家的法律都差不多, 我是有權利要求確認執法人的身份。 如果他們真是警察, 應該非常了解法律付與我們的權利和業務。 只是Bale認定我是犯人, 無法對我放低身份。 幾秒間, 雙方都沒說話。 我瞄了瞄身後的父女。 兩人一臉苦笑, 女的翻著她的書, 爸爸玩著他的小狗。

最後, 還是Frodo理智些, 他掏出了他的皮夾 “看好了, 這是我的證件。 我們確實是警察。” 照片裡Frodo一身深色軍裝軍帽, 還真有點二戰時期軍人的味道。
“好, 謝謝。 可是能不能不下車就能確認我的身份。 如果你對了, 你抓到一個罪犯。 可是要是你們錯了, 那我這個無辜的人不是平白無故被你們耽誤了行程, 很冤枉。。。”
“沒辦法, 只有局裡能查找資料” 我拿Bale沒轍。



“那好, 在到站前, 我盡量配合, 有什麼問題能問出我的身份的, 我都可以回答。 我行李能翻出我的身份的, 盡量翻。” 這一點小小的妥協似乎挺管用的, Bale真的是吃軟不吃硬。 他開始問問題: 你打哪裡來, 有沒有其他身份證明文件? 我一一讓他查看。
“什麽時候回國?”
“就下週, 所以才急著週末到布達佩斯走走。” 我再次暗示他, 快把事情解決了, 好讓我走。
“機票呢?”
“電子機票, 沒打印, 在laptop裡”
“看看。” 我拿出了laptop, 打入密碼登錄。 這動作似乎說服他我確實是我。 Frodo在對講機嘀咕了幾句。 不久, 走道又來了兩個便衣, 其中一人頸項掛了證件。 他年紀較大, 像是這群人中的小隊長, 有點肚腩, 長的像墨西哥人多過像德國人。 “墨西哥人”接過我的護照, 看著照片, 同時對著我端詳了許久。 我察覺他對耳朵特別感興趣, 或許人的耳廓, 耳輪 比較不隨時間改變。
“如果是頭髮, 護照裡有張巴西的簽證, 上面有近照”
墨西哥人查看簽證時, Bale對他嘀咕了幾句, 像是說: “剛才我也查看了, 可是簽證背面膠水不粘了, 搞不好也是假的。” 感覺在邀功似的。
“有信用卡嗎?” 墨西哥人問。 我交出了一張。 他看了看, 遞了他手上的筆記本給我。
“簽一簽名。” 還是姜老的辣。 他對照了簽名, 思索了片刻, 把護照交會了給我, “多謝合作。”
我終於可以放輕鬆了, 差點要求和他們拍張合照。 這時火車也開進了Rosenheim站, 和他們道謝後,他們一隊人下了車。 Kuftien是奧地利邊的總站, Rosenheim是德國邊的第一站。 我和那對父女三人苦笑, 火車繼續往慕尼黑開去, 行程大概已經耽誤了兩個小時。


現在想想, 那段期間好像在電視上看過有歐洲中國留學生殺害室友盜用身份逃亡的新聞。 也有人在加拿大殺了人千里逃亡到歐洲, 因為歐盟內邊境開放, 竟也在這裡自由玩了幾週。


也想到宮部みゆき的推理小說《火車》裡殺人犯盜用死者身份的情節。



到達慕尼黑前, 我翻開Eurailpass的歐洲火車時刻表, 把慕尼黑-維也納,維也納-布達佩斯, 和回程布達佩斯-慕尼黑的夜班車,慕尼黑-Verona的班車時間全寫在紙條上。 同時準備了一些小額鈔票。 火車到達慕尼黑站時, 離最近發車的維也納班車不到20分鐘。 因為慕尼黑站之前來過, 加上這裡是德國鐵路的地盤, 我有信心可以在15分鐘內把票務搞定。 其他任何地方(日本鐵路除外), 我就沒有把握了。

一下了車, 一台漆上紅黑相間的OBB火車已經停在月台上, 我徑自往DB客服中心的Eurailpass櫃檯走。 可惜Eurailpass職員當天放假, 只好拿個號碼牌, 乖乖排隊。 叫到號碼時,時間剩下10分鐘。 我把字條和Eurailpass交給職員, 交代了要買的票, 他馬上行動: “都有車位, 你要現在都買嗎?”, 還溫馨提醒: “要靠窗的座位吧?”。 他馬上在鍵盤上打字, 並打印車標, 接過鈔票, 從排列整齊的一排排數額不同的銅板中找回零錢。 我對著他豎起兩個大拇指, 回頭往月台疾步走去, 開車前3分鐘跳上了火車。 德國鐵路不是蓋的。

一個半小時後, 列車在薩斯堡短暫停留。 如果以慕尼黑作為據點, 可以把薩斯堡作為一日遊的目的地。 薩斯堡的撒(Sal)和Salary的Sal同出一轍,是鹽的意思。 薩斯堡很久以前便出口食鹽。 羅馬帝國曾經以食鹽當薪酬發放給士兵。

所以, 在薩斯堡看到的日出叫: 鹽城旭。
過了Linz站, 大部分的乘客都下了車, 包括兩位一黑一白,高大(近乎2米)但一路行為像足小學生的老外。留下的看起來都像是些東歐人。 OBB這趟RailJet班車, 車廂環境,設備和餐飲服務都搞得有點像航空客機一樣。

接近維也納時, 火車開始爬坡。 一路上沒看到音樂之都該有的典雅建築, 大概維也納西站離古城區較遠吧。
 
這班車因該為了照顧繼續往東到布達佩斯和羅馬尼亞的乘客, 在維也納西站到站的時間和下一班往布達佩斯班車的發車時間非常接近。

這班車車身寫著CFR, 當時猜不到是哪裡的鐵路。 現在知道是羅馬尼亞鐵路 Căile Ferate Române

因為車廂非常悶熱, 我把車窗往上推開, 車掌一進來便氣衝衝的把窗再拉下, 指了指走廊的告示: 請保持車窗緊閉以讓空調正常運作, 使車廂達到低溫。 我估計車子出發前常有人把車窗打開。 還好車掌翻查護照時並沒有找麻煩。

離開維也納後, 夕陽開始西下。 
維也納和布達佩斯距離只有3小時車程, 可是一路上天色一暗, 車上也不做任何到站廣播。 到達布達佩斯東站前還有個布達佩斯北站,
 
雖然窗外城市的燈火點點, 我也認不出什麼地標。
 我問了身邊的女乘客(黑髮黑眼珠, 皮膚較一般洋人黑,不知道是不是羅馬尼亞人)是不是到了布達佩斯, 她不懂英語, 也答不上來。 真有點擔心提早下錯站, 或過了站被載到羅馬尼亞。
還好布達佩斯東站是個大站, 停留時間長得足夠我確認已到站了。 深夜十一點走出車站, 又是找飯店的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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